【荷塘“相约春天”征文】孟春借语说残桥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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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的一场大雪还未融化干净，薄薄的残雪小孩得了癫痫病好治吗断断续续地铺在田野上，和野草的灰烬把大片的河岸染得黑一块白一块。靠近漾水的黑色处淡黄色的草牙密密从河边蔓延开来。每根草牙都是怜兮兮脆生生的，沾着细细的露珠紧靠在一起，迎着微凉的春风，在柔和的阳光下晶莹着，仿佛在墨底的宣纸上随清水散开的藤黄，这种自然色破墨的泼墨国风，使得春色更加厚重有韵味。
　　 不觉中，我的脚踩着《春游图》似的春色，又和那座吊桥相遇了。它大体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铺在桥架上的石板破损的厉害，覆盖着雪也能看见裂痕和大大小小的破洞。断裂的绳索，倒塌的桥墩，就像饱受战乱之苦的青年一样，原本身强体壮，但是经不住时间的拷打和风霜的侵蚀，俯仰之间已然成为一个垂暮的老人，在匆匆东流的漾水河上苟延残喘着。它见证了好几代人的童年，也包括我那懦弱的童年。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我听说过一个故事。有一年刚过完春节一个杀人犯被枪毙了，枪毙地点就是这座吊桥的东侧。我读三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我听几个女人坐到聊天就聊到了这个事情。一个女人压低了声音神秘地给其他人说:“枪毙甄刚的那天的晚上我听到有鬼叫，声音凄惨得很。”一个女人先是一惊，然后拍了一下旁边女人的大腿说：“哎呀，是啊！我也听见的，好像是后半夜。”*一个说的女人点着头，嘴里一连好几个“是”。那女人接着讲:“那只鬼好像喊的是我还要杀人什么的，吓得我和我老汉一晚上都没睡。”然后另一个女人说到:“我咋没听见。”第二个说的女人嘴巴一撇:“啧啧啧，全村人都听见了，就你没听见！*一声在吊桥哪儿，第二声在村口，第三声就听起来很远了。”说没听见的女人眼睛睁得很圆，嘴凸出一个“O”型，“哦哦，那就我也听到了，就是那天当晚是不是？”*一个说的女人兴奋起来了！这时候那个好奇的女人抱着吃奶的孩子，被这些一惊一乍的问答吓得把孩子抱得贼死，勒得孩子一个劲儿摇头，我也被吓得直往她们身边靠。
　　 自此以后，当我一个人走在那座桥上的时候，尤其冬天的早上，黑咕隆咚的桥上我总感觉那个被枪毙的家伙正拿着斧子之类的东西站在我后面阴森森地看我，我汗毛倒立，不敢往后看，所以那时候我就爱跟着大孩子走，觉得安全，但是大孩子有时候不理我，那时除了吊桥以外，天旱的时候在河里砌一些石头也是能过去的，但是只有大孩子有那本事，如果他们不背我，我是过不去的。有一次冬天他们跳跃着过去了，我看着他们回家的背影狠狠地哭了出来，很后没办法，只好绕到那个让我恐怖万分的桥上去走了。
　　 记得小时候雨水很充沛，发过很多次大水。散发一股股腥臭味，水里有各种从县城里冲下来的东西，有树木、破沙发，偶尔也会看到棺材。我捡起小石子扔到水里，看着被大水带走的小浪花，我突发奇想，幻想有自己熟悉的东西飘过来，突中草药能治疗癫痫吗然有人大喊大叫起来，像是被狼叼住了一样，原来孩子掉河里了，我认出来那是我的好朋友，我听见他在哭喊，看着他随大水浮浮沉沉，他恐惧无助的脸被水带走了，我急得脚在发抖，大喊他的名字，我哭着，手一直拍打那冷冰冰的桥锁。他母亲想沿岸去追，但是*一脚踩下去淤泥就淹到了腰间，要不是被其他人使劲拽上来，她也就随儿子而去了，其他的父母一看被冲的无影无踪的孩子，一把抓住自己的孩子就往家里拽，生怕再晚一秒也会被冲走了，我也被爷爷抱了回去。那这个事情发生以后，每次发大水都很少有人去看，除非有些特别胆大的。
　　 每每放学回家，我都不敢再看桥底下那流淌的河水，生怕我也会掉下去，被它无情地冲走，冲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去。
　　 有个老师给我们讲过一个故事，说从前一个女人回娘家，路过一片森林的时尿急，就把背上的婴儿放在一棵树下面自己去尿尿，当她回来一看，孩子不见了，她到处找都没找到，就认为被狼或其它动物给吃掉了。心灰意冷的她回到家里给家人说了事情的经过，所有人都指责这个女人。后来有人发现活动在那片森林里的“狼孩儿”，时隔多年，那“狼孩儿”竟能认出自己的生母，那个女人虽觉如隔空隔世，也出奇地认出来那“狼孩儿”是自己的孩子。失散多年的母子团聚故事，我当时听得如醉如痴，想象自己就是那个浑身长毛而又深情满怀的“狼孩儿”。我站在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桥上，又开始想象，我的朋友他可能也被什么善良的动物救了，现在也可能过着“狼孩儿”一样的生活。
　　 想念归想念，恐惧一点儿也没减退，从那以后只要一发大水，我脑子里总是出现朋友在洪水里挣扎的画面，以至于在发大水的时候感觉到那泛滥的洪水已经呼啸着向我袭来，我魂飞魄散，全身发抖，手脚冰凉。感觉这桥被这发狂的如猛兽般的洪水在冲着走，我开始哭喊，不过幸运的是我有个善良敦厚的七叔，他知道我那要命的怯懦后，只有一发大水他总来会背着我摇摇晃晃地走过那个吊桥，他结实稳重的每一步都是我安全靠近彼岸的希望。
　　 春色如画，回忆如箭，又射中了我那伤痕累累的记忆。桥墩处的树木已长出了花苞，不久就要开放了，一定很美，河边田埂子上的老汉在抽着旱烟，小孙女在追着踩自己的影子，像一只追咬着自己尾巴的小狗。如果要把春天比做什么，我觉得这个小女孩或那只小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