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晚上间隔着会下阵小雨,听到外面雨点淅淅沥沥的敲击声,便会放下手中的书,在窗台边站一会儿。入秋的夜,略有凉意,对面高楼有浅黄色的稀疏灯光,或明或暗;路灯也是昏黄昏黄的,静谧无声——早前妈妈在我这里时,她也总是站在我现在站着的位置,等着我下班回家。
夜色浓郁,朦胧苍茫。儿时的事,现在的人,回还重叠,时空交错,忽隐忽现地随着这模糊丛影氤氲开来。
那时我们结伴上学、放学。再见时,依稀有着少年的眉眼,包括一些骨子里的东西,仍然还在。
从前剪短发男孩子一样数学很棒的她,举手投足,直率大气、运筹帷幄、巾帼不让须眉,企业老总女汉子,很具大家风范;穿着超短裙、圆脸大眼喜欢美美的另一个小女孩,如今的事业,也是与美相关,她经营着自己的银饰店,每每在微信上看到她发的饰品,琳琅满目,漂亮极了;当年的学霸班长,操持班务勤力上进,现在相夫教子全心全意照顾家庭,生活的城市近海,享受海岛、沙滩,应是幸福而美满的。
而我,那个时候,家里很多是《少年文艺》、《儿童文学》、《小溪流》,她们找书看,从我这里拿,什么时候都有。从不曾刻意保留,及至年长养成了阅读习惯,和从前一样,办公室、家里、袋子里,不管哪个角角落落,到处都塞着书,忙着闲着累着不管哪种状态,我能想到的很自然的事,便是找书看。而且,本能地抗拒电子读物,在我看来,闻不到书墨香味,那还叫看书么,电子化普及的年代日新月异,这样看来,显得自己多么格格不入,完全落伍了!
端午节小聚,记得暮色刚临,夜色尚浅,微风吹动。女汉子穿过竹篱笆倚在栏杆边,穿一件棉质印花长裙,高而瘦。
从前她剪短发,我们曾勾肩搭背走在小镇的石子路上。少年的岁月,经年之后,记忆中的情景,仍然清晰如昨。
我们几个异口同声,对着她嚷嚷,你怎么可以穿裙子,你怎么可以穿裙子呀——在我们的概念里,她一直是那个着棉质T恤破洞牛仔裤的假小子啊!
倒是我,一直偏爱长裙,长及小腿或脚踝。行走的时候,裙角轻扬,拂擦肌肤,自在、舒适。若有风起,似乎连热浪也扫了一边去;偏爱明亮艳丽澄清的色彩,红、橙、雏菊那样的黄、海水那样的蓝。日子淡然地过,总以为用色彩来调和调和也不错。
她们便又戏谑我,从来不改原味,还是这般文艺情怀!
忍不住掩面狂笑,急急地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不能停下来,不能不记录,因为情怀与生活从不指向同一方向,它们总是背道而驰,各行其道,如果不记下来,它们将无影无踪,了无痕迹。我倾尽全力,继续保留这份与柴米油盐无关的思绪,干净而彻底,纯粹而澄明,以此纪念失去的所有,以此支撑未来的光阴。
海风一阵阵吹过来,风里夹着咸味,吹得头发有点零乱,我们坐在小店门前的石凳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拎着瓜果海味。停在水面的船只,静止不动。若是有张躺椅就更美妙了,摇啊摇,摇啊摇,一起睡着了,做个好梦......
记起来,我们的十八岁,多么多么贪婪,想要很多很多的东西,就是想要摘下天上满天星星的狂妄,偶尔也是有的。那时候,理所当然地认为天长地久很完美;再大些,觉得相濡以沫已属不易。现在,知道人事无常,回忆亦是美好。随着年岁继续增长,一句问候,一条短信,一个眼神,或者无言明了,也会温暧在心底,简简单单便满足了。
随着年长,越来越清晰地知道,可以把握的,越来越少。
开始没有缘由甚至放纵地惜人、惜物,好比一个劫后余生的人,突然间就明白了原来世事无常,喜怒哀乐不显于形,心里柔软得连抵御的墙也没有,直直穿透,只怕说话的声音高了一点点,就惊动了沉睡千年的梦。
旧有的事,大抵忘得差不多的时候,便无迹可寻了。然而难免有些害怕,现在所有,有一日终究也会陈旧,是不是也一样不由人控制的这般偱环。倘使真的那样,可以从蛛丝马迹中牵扯出丝丝条条的与此相关的线索么?我能够想到的办法,只有在记忆的图纸上,一笔一笔不停地加深,不停地涂改,不停地填补漏洞,直到犹如密封的网,无懈可击。
透过时光的断层,我看到灯火阑珊处曾经年少的我们,还是在那里,我们手牵着手,一路高歌,一路奔跑,须臾之间,片刻光阴,时光飞逝,青春已远走。
我从这些散落的碎片里,寻迹某种微光,如同一条珍珠链子,每一粒珠子,都散发出隐隐的光芒,这些微光,一层一层涂抹着寒瘦的岁月,渲染出一副淡淡的水墨图,于烟尘人流之中,惬意而空寂、恬淡而馨香。
就像现在的我们,笑着叫着,赤脚走在沙滩上,浪花一波一波卷过来——那些散落的不曾忘却的旧日时光啊,它一直停在我的生命里,从不曾离开,纠缠又纠缠,无比的快乐与欣喜!
于是,我从这些散落的时光里,一点一滴地拾取温暧,拾取情谊,拾取从我心底缓缓浸润着的柔软......
你看,大戏的帷幕拉开了,刀马旦、花旦、青衣,水袖;胡琴咿咿呀呀;鼓点咚咚锵锵;刀枪挥舞,衣袂飘飘,媚眼如风。
汤显祖《牡丹亭》*一场*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这是今生今世的写照,还是前生来世的轮回?
灯光渐暗了,渐暗了,乐音渐弱了,渐弱了,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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